九月看的书很少,很多时间用在看论文上了。
《人间失格》《斜阳》
两本书都是在上课的时候一口气看完的。一些没看过书的人对这些书的评价,加上本身看着就不太“正能量”的书名,让我以前总觉得这两本书非常的“丧”。实际上看下来并不“丧”,只是主角作为破落贵族,显得有点颓废、善变而且矫情。我对书中人物没有半点共情,这些情节对我来说是相当炸裂的。如果说这两本书都是太宰治用第一人称写自己的所谓“私小说”,那我对太宰治写下的自己也没有产生任何的同情。
《人间失格》的主角叶藏颓废也并非真的是生活没有出路,或者人生没有半点希望,我认为大部分原因还是他作为贵族后裔从小养尊处优,父爱缺席,从不表露自己的真诚想法,家族没落后,就显得无法适应。
叶藏小时候表现得像个活宝,但其实他内心并非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阳光,他的行为完全是一种讨好他人的表演。按常理来说,这种表演应该是不可持续的,但叶藏却一直表演到了长大,几乎没有人发现他一直是在表演。
这两本书的主角的故事多多少少都和太宰治的人生轨迹有点相似。叶藏的父亲是议员,凭着这样一个父亲,他已经习惯于把到手的钱很快地挥霍一空。于是当需要自己租房的时候,手头很快就拮据起来。叶藏又不知怎么回事,偏偏很讨女性喜欢。高中的时候就和一个有夫之妇“殉情”,但是自己侥幸存活。后来又和酒吧老板搞在一起。再后来,和少女良子结婚了。他在心里下意识地把良子神话成“天使”一样“纯洁”的人,所以当发现良子偷情的时候,很受打击,就开始酗酒。药店老板娘告诉他酗酒不好,可以用药物辅助戒酒,结果又沉迷于药物滥用(实际上就是吸毒)。最后慢慢堕落,自认为失去了做人的资格。笔记的最后,叶藏返乡,结果因为仆人搞错了药物,吃错药了。
《斜阳》也是类似,只不过主角换成了一个女性。在二战的背景下,和子失去了(很有钱的)父亲,不得不和(很有贵族气质的)母亲从东京搬到乡下。弟弟直治被迫入伍。和子之前和前夫因感情破裂而离婚,从此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。感情破裂的原因也非常让我这种读者匪夷所思,就是和子在婚后念念不忘某个画家,有意无意地总是提那个人。父亲去世的时候,和子和母亲都看到了蛇,而且到处都是,但其他人却都没有看到。这里蛇可能是幻觉……每当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,和子和她母亲就总是能看到蛇。父亲去世后,和子一家逐渐没落,但贵族的背景又让他们无法融入平民的生活中。与此同时,母亲身体越来越虚弱。
在乡下的时候,和子不得不穿上胶底布袜参加劳动,支援“战争”,成了一个女工。和子显然不适应普通百姓的劳动,所以才会说“宁可穿上胶底布袜做女工”这样的话,表面上是说自己愿意做女工,实际上应该还是很难适应劳动。即使和子适应了,母亲、舅舅和弟弟直治也不会让她去做。弟弟在笔记中痛斥这场战争毫无意义,纯粹是“自掘坟墓”,又渐渐染上了毒瘾,起了自杀的念头。
弟弟回来后,并没有太多帮忙操持家务,反而带回了惊人的债务(嗑药造成的)。为了避免继续嗑药,弟弟改为和上原一起酗酒。而就因为某次这个小说家上原偷吻了自己,和子似乎莫名其妙对上原产生了感情,还寄过去了几封情书。某次弟弟带着一个舞女回来,和子想着家里有弟弟照顾母亲,终于有机会去东京找上原了。姐姐一走,弟弟发现自己有机会自杀了,于是留下遗书后就去了。上原一直都有妻子,所以和子也一直知道自己是第三者,但还是想去找他。这里作为读者的我是很难理解的……可能部分原因是上原有钱。上原本不情愿偷情,但是在女主的诱惑下,还是让女主怀孕了。女主反向发现弟弟遗书,原来弟弟一直喜欢上原的老婆。故事的最后,女主给上原写信,希望让自己的孩子能和上原的妻子见一面,并且告诉她:这是直治的孩子。
令人匪夷所思的是,这两本书的破落贵族(可能也包括太宰治自己吧),都或多或少参加而左翼运动,和地下组织有点联系,我觉得可以解释为“赶时髦”。和子不懂经济学,但是却受到卢森堡的影响,原来她受到的所谓“影响”,并非是理解了其学说,只是受到卢森堡坚定地研究经济学这一行为的影响,勉励自己要下定决心要去找上原。
《野外观鸟手册.第2版》
打开图鉴之前,我周围就大致只有三种鸟:鸡,鸟,麻雀。把图鉴翻了几遍过后,才发现原来周围鸟种还是挺丰富的,看到比较特殊的鸟的时候,也比以前更兴奋。不过真要高效地辨认鸟类,光看图鉴根本不够,还得识别一下叫声。
去图书馆还书那天,看到食堂门口有鹡鸰跳来跳去,一整天的心情都变好了。
《悲惨世界》
九月用了大部分的时间把故事第一部给看完了,也就是芳汀的故事。芳汀和其他三个女子,和另外四个男子凑成了四对恋人。这段四重奏恋情的描写是我整本书印象最深的一段,甚至超过了主教把银器赠给冉阿让那段。但是春天般的描写戛然而止,四个男子消失了,另外三个女子本身也懂得这种恋爱只是一种游戏,除了最年轻的芳汀,怀上了负心汉的孩子。于是她的悲惨和苦难就从这里开始,天真的少女短时间内就变成了面色憔悴寡妇,最后成了沦为妓女。威廉·多伊尔主笔的《牛津法国大革命史》里面提到过巴黎外来妇女标准的堕落过程,以及弃婴的产生:
18世纪60年代巴黎有2.5万妓女。一个从乡下来的姑娘将会走过如下的典型道路:先做女仆,怀孕,丢掉工作,为了养活孩子堕入风尘。她也许会选择丢掉孩子,而且面对多出一张吃饭的嘴,不仅仅是未婚母亲会这么做。最能生动体现贫困状况的是弃婴弃儿的增加。在18世纪他们的数量增长了三倍。18世纪80年代全国大约有4万弃婴,仅巴黎就有8000人,而在像巴约这样仅有1万居民的外省小城镇,每年也会有50名弃婴。收留这些儿童的医院连人数都算不过来,它们会转而把孩子外包给奶妈喂养,而奶妈自己往往也是贫困交加,在这些机构的养育下,孩子寿命往往超不过5岁。
所以这不仅是个人的悲剧,也是时代的缩影,看得我很难受。另一个方面看,天真少女爱上负心汉,也是各个时代作家爱写的戏码,这种问题也许是跨越时代的。
目前看到冉阿让带着珂赛特躲进修道院。我暂时把继续读下去的计划搁置了。一旦想到雨果写的是时代的缩影,心情就很难平复。
《福尔摩斯的餐桌》
原作应该是《シャーロック・ホームズと見るヴィクトリア朝英国の食卓と生活》
译者和出版社都是个草台班子,内容说实话也没什么意思,看了一点就弃了。